传尺素 (4 / 7)
这十一个字写得极重,墨色几乎要破纸而出。最后竟又添了行小字,旁又另附上一首小诗,字迹狎昵得近乎轻佻。
「届时先生不必迎朕,只需在榻上脱干净了,乖乖等着朕来玩便是」
他又携着泛红耳根往一旁看去。
「罗襦半解待君归,玉簟生寒烛影微。莫道金銮重九殿,衾鸳犹胜衮龙衣」
耳根倏地烧红,信纸在掌中簌簌作响。窗外忽起一阵穿堂风,吹得案头灯烛明灭不定,将那行狎昵字句映得忽明忽暗,恍若那人贴在他耳畔呢喃。
"混账……"程雪崖骤然合上信笺,那雪玉般的耳垂霎时染上朱砂色,连带着一段玉颈都泛起薄红,恰似白梅着胭脂。他五指收拢,将信纸攥得簌簌作响,指尖因用力而泛出青白,竟在宣纸上掐出几道月牙痕。深深吐纳三息,方才勉强定神,取过狼毫欲要回书。
笔锋悬于纸上,却迟迟未能落下。墨汁积聚,终不堪重负,"嗒"的一声坠在雪浪笺上,晕开一团污渍。
该从何处着墨?
写那满朝朱紫如何口诛笔伐?
写张明远府中夜会突厥使者,亲眼所见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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