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七) (3 / 6)
没事的,没事的。他反覆催眠自己,奋力压下的负面情绪,终究在弟弟又一次指责他不该回来时迸裂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那天的他,舍了爷爷的教导,反过来追赶弟弟,嘴中大喊:「明明那是我爸妈,不是你的,为什麽我要全让给你?」
龚曜栩不知道弟弟从未被告知真相,也不知道他的病禁不起剧烈变化的情绪波动。等怨忿发泄完,他回神,弟弟已经倒在地上,哑着嗓子喊救命。
爸妈仍然姗姗来迟,这回他们顾不上询问状况,惊慌地跑到弟弟身边,浑身发抖翻找药袋、拨打电话,全程没多看他一眼。
救护车呼啸而至,闻讯而来的邻居长辈们簇拥着弟弟上车,他如浮萍尾随人流,飘飘荡荡跟着跑了一整晚医院,总算盼到弟弟无恙的消息。
这期间,长辈们没人骂他,还反过来安抚,说都是爸妈的错,这柔软姿态\竟b怒骂更叫他难受。
龚曜栩不傻,怎麽会看不出他们怜悯面容下,藏在眼中的复杂情绪,对孩童难以启齿的质问?
後来,他再次见到弟弟,那个孩子消瘦的身T陷在病床中,眼眉间的锐气褪去,剩下清晰可见的惶恐,整个人单薄到浑身上下只剩骨头。
他用指尖怯怯地碰了龚曜栩的又缩回,颓丧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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