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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上了梅雨,处处便都是粘腻湿漉的,比如将一个男孩儿罩着的永远阴冷潮湿的被子。虽然附着在被子上的霉味儿快要将他冲窒息,但是比起外头黏稠娇媚的喘息还是要好上太多。
就像他的名字——夏雨一样,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潮湿阴冷的霉味儿,好比下水道里的老鼠,还是过街人人喊打的那种。大概是因为妈妈是做妓的,所以他身上理所当然的带了脏病,被人指着鼻子骂贱种啊小畜生啊、躲着走或者偶尔被石头砸上一两下实在是不足为奇了,甚至这不就是他这样的小老鼠应得的吗?
“但是我觉得小老鼠还是蛮可爱的呀,仓鼠应该也是啮齿类的一种?”床板吱吱呀呀的响,愈发洪亮,他用力地捂紧耳朵,想着被他仔仔细细藏在心里的那道温柔的声音,“啊,我觉得小雨更像小仓鼠,长得很可爱也很喜欢囤积食物呢。”
夏雨拖着被子,因为看不见前路,只能一点一点匍匐前进,他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砰一下掉到床下从而惊扰到爬在妈妈身上起起伏伏的男人,不然可能会被强迫去吃男人恶心可怖的下体。妈妈有很多很多的客人,而那些客人中就有喜欢摸他的;有喜欢用腰带抽打他的,要是他掉了泪珠,那些怪物们就会剧烈地喘息,随之而来地是更加用力地鞭打;还有喜欢让他吃他们下面的,遇到这种他往往都会抱着鱼死网破一般的决心拼命挣扎,还好结局都是他的胜利,不过代价是被掌掴肿起来的脸颊和带着血丝的牙。
总算小心翼翼挪到了床边儿,夏雨试探着伸出一只脚,慢慢踩住硬实的水泥地后才放另一只脚下来,双脚都踏实后缓缓蹲下来,双手在地上摸索着,突然指尖被小小戳刺了一下,他眼睛一亮,揪住塑料包装的一角悄悄将它扯过来,那是一袋面包,是那个人给他的。
夏雨屏住呼吸,直到轻轻地撕开一角才松了一口气,随后一口一口咀嚼起来。
讨厌的雨天,他想,面包也带上了和他身上如出一辙的霉味儿。
“嘭!”一声巨大的关门声惊得他一口面包卡在嗓子眼,又怕咳嗽招来注意,只能蒙蒙的捶自己的胸口。
“骚货,终于接上客人了啊。”
是爸爸的声音。夏雨一愣,随即身子止不住的发抖,他听到了妈妈的尖叫和爸爸的粗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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