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争渡 (2 / 2)
早已批示妥当的奏疏被适时送还中书门下执行,当日即擢张博凌为参知政事,另任傅彦为枢密副使,共主变法事务。波诡云谲搅乱一池秋水,一时间罢朝与变法之事皆不胫而走。消息传到菀青阁时,傅充仪正临窗修剪瓶中冗余枝叶,身边的沐朝为傅家升迁事与之道贺,却惊诧於自家娘子笑着剪下了开得最YAn的花枝。傅充仪倒满意地望着余下的花蕾笑叹,「这麽些年过去,而今也算是走上正道了。」
太后临朝本为朝臣不得已的退让,随着帝王岁长亲政,垂帘制自然失其作用。尽管如此太后执政十年余威尚在,故新党不为太后所用,仍是旧党用以反对新法之理。於是薛太后既与朝臣同谋十载,赵维桢便也耗了近七年的时日重整朝纲,为革新保驾护航。如今母子连心的戏码昭示着太后不yu再cHa手朝政,到底是全了赵维桢谋算多年的变法之心,也应了太后似怨还叹的那句,「他总能得偿所愿的。」而这般心X那般手腕,为君赵维桢确是当之无愧。
新贵的奏对请求喊走了赵维桢,罢朝不过是不再给旧党辩驳的机会,他终究抛不开政务,为着借题发挥惹下的不痛快,薛太后也无意留他。容宁倒是陪着太后至薄暮,才依其意思回若华阁,毕竟太后已无大碍,自是不必她再侍候了。拜别时太后温言嘱咐了容宁几句,趁着秋石随安昭去取东西,又忽地正sE与容宁道:「你是个机灵的,对身边的人要更留意些,在官家跟前儿如何自处,心里亦该有个计较。」容宁不料太后竟对她说这些,不禁怔然。
心思转了几圈,容宁终归笑了笑,「多谢大娘娘指点,我明白的。」或许她早该怀疑秋石是长煜殿的人,而非待到昨日被牵引着撞破g0ng闱秘辛,方顿悟赵维桢对她了若指掌的缘由。是监视抑或C控?可知与不知似乎都无济於事。编织多时的网早已层层叠叠,从前的宸妃在破茧前窒息而Si,现下的她仍需自认无法窥破其中曲折,走一步算一步也仅是步步沦陷。容宁向太后低首俯身一拜,仰头却为透窗而入的那抹昏h愣了神。争渡、争渡,迟暮将近。
求天地一席,求晚风、清梦、我。
漱玉代薛太后把容宁送到门口,秋石捧了赐下的几卷书画和白茶侍立在侧,容宁谢过漱玉後,於门前乘步辇离去。夜里惠然细细地同容宁讲了前朝的变动,新任的参知政事是张贵妃父亲,算上容宁和梁淑妃的生父,参知政事便是三位,枢密副使则为傅充仪长兄。容宁听了轻哂,不甚意外,又对惠然提了秋石的事情。惠然忍不住蹙眉,「那往後可得防着她点,或者我寻个由头将人撵走?」容宁摇了摇头,「官家的人怎好轻易动?心里知道就是了。」
案边颤动的火舌落入容宁眼中,阅过的家书在烛火间焚烧至尽,「何况,我对官家本就毫无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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