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钢缆 (4 / 6)
打头的是两个工程兵,这条钢缆的承重能力足够吊起一百个我们,但是为了保险,我们还是两个一组,用滑轮滑下去,约定安全到达以后以信号弹为信号。
滑轮的速度极快,两个工程兵戴上了防毒面具,连目送的时间都没有,就消失在了黑暗里,只有钢缆的振动表示他们还挂在上面。
我已经谈不上紧张了,趁着现在多抽了根烟,一直耐心等待着,然而没有想到的是,等了足足有三个小时也没有等到信号弹。两个工程兵好像被黑暗吞没了一样。
他们消失了。
我和王四川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现场指挥。现场指挥的面色已经铁青了。
行动立即取消,老田被叫去开会,上头还给了我一个任务,安定队员的情绪鼓舞士气,不要被牺牲和困难吓倒。
两个人下落不明,老田去开会,我和王四川不需要教育,只剩下一个工程兵,我也不知道这打气会该怎么开,不过这小子确实吓得够戗,坐在我们面前,腿都直哆嗦。
这些工程兵在林子里出生入死,遇河架桥,遇树开路,就算碰到只老虎也不至于吓成这样,但是往往这样的人会非常恐惧无形的东西。说实话,对于那片深渊的那种虚无,我内心深处也是恐惧的,但是,我这个人更实际,我更恐惧的是,接下来自己的命运。
上世纪六十年代,没有取消任务一说,有困难要克服困难,对于那个年代的中国人来说,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困难重重的,没有牺牲精神什么事都不会成功。所以我们还是会接着下去,而那两个工程兵,我想绝不会有其他的可能性,他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已经死亡了。
王四川对那工程兵说,也许下面是个世外桃源,有梳着粗辫子的护士或者军校女生,他们两个一乐就忘了发信号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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