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肉 (6 / 7)
秦王长叹一声,合眼道:“父皇不知......父皇已经许久未曾来过儿臣府上了。”
“朝上日日都见。”皇帝见他眉间真缠了病气,顿了顿,道:“倒是的确少有再来。”
“朝上那是君臣。”秦王缓声:“自打炆儿没了之后,儿臣常梦回还在宫里时。那会除了桓王大哥,太子和燕王具在,我们兄弟六个,上马骑射,样样都是父皇手把手教的。”他声音添了些许沧桑,只道:“那会多好......儿臣还想陪父皇几年。”
皇帝沉默半响,道:“谁要你陪不了朕,朕就割了谁的舌。”
秦王道:“儿臣不成器。”
“胡说什么。”皇帝见他不仅沧桑许多,还有心灰如死的颓败,道:“你在京中十几年,向来安分守己。这朝堂之上还有谁会比自家儿子来得真心实意。”
秦王一静,抬眼时已然红了眼眶,道:“桓王早去,成王中折,燕王不正,平王谋乱,而今唐王久居江塘回钱府,太子常伴皇太后身侧,唯剩最不肖的儿臣在京。兄弟们聚少离多,物是人非。儿臣早年丧妻,不愿再续。儿子混账,咎由自取。除了父皇,如今已再无牵念。父皇,倘若儿臣不在,您须要留住太子在京。朝中权势分立,旁人谁儿臣都信不得,只有太子,只能是太子。”他挣扎起身,撑在床沿怆然道:“恣睢之臣在侧,儿臣怕是,如何也死不瞑目!”
“胡话!”皇帝猛然抬高声音,起身按下他,斥道:“满口胡话!你正当壮年,有的是好时候,提这些诛心之言,让朕如何不难受?”
“儿臣自知身体。”秦王蓄泪强忍,“炆儿该是这个下场,但儿臣、儿臣终究为人生父,心里窝得难受,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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