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枝头的猛禽(3) (1 / 2)
右侧的甲板,被凿得笃笃响,通过音色,能判断出它们的嘴巴犹如坚硬的鉄凿。这群黑乎乎的东西,一定很饥饿。从前日暴雨到现在,就属食肉飞禽最难找到食物。
大船如横躺在河面的巨树,给一群啄木鸟这里敲敲,那里啄啄。那种医治虫病的声音,充满了温和,而此时的声响,却像在啄人血骨上的残肉,一下一下的直钻心尖儿。
有些东西,对人形成困扰时,不主动招惹,也许方式最好。于是我悄悄抽回窥探的小镜,抱起逝去体温的冲锋枪,又合上了眼睛。
希望明天早晨,那些漆黑的大禽变得无影无踪。我也好养足精神,继续做早已盘算好的事情,争取着时间。
船底仿佛生了根,抓压在无法预测深度的河床,使船稳固的如一幢水泥楼房,丝毫感觉不到晃动。疲倦侵占着男人坚强的体魄,很快使我入睡。
第二次冻醒之后,我没再睡去,只闭合着眼睛,让意识在头脑中翻滚。再过半个时辰,太阳会和昨天早晨一样,从天际边缘露出,一张娇红而没温度的脸。
“咻咻”河两岸的树林,又溢出醒鸟的叫。虽然舱门里面,看不到初升的朝阳,但从鸟类动人的鸣婉,可以推测甲板上的大禽已经飞走。
我又拿起小镜片,从门缝底下探出窥看左右,空长潮湿的甲板,蒸发着水气,延伸至船的两头。手腕再次扭弯成镰刀状,捕捉回的镜像,已和昨夜大不同,墨蓝色的晨曦天际,几棵大树冠上,黑影早已不见,只剩空缺。
提起舱门,走了出来。凉凉的空气,像清早围堵在超市门前,抢购限量低售的商品,门一打开,原来的沉稳和平静,便瞬间换作毫无秩序的钻挤。身体急速的降温,使我大脑清醒很快,摆脱了一夜残存的倦意。
宰割过鳄鱼的那片甲板,变得面目全非,如给一张调皮的学生用过多年的课桌,上面坑坑道道,又不失行为意识。
甲板由红木制成,质地虽不比钢铁,但也坚硬的很。我蹲下身子,手指触摸这些斑痕,判断叼啄者的爪子和嘴巴,有些坑洼将近半公分。
惊忧像手指的疼,顺着神经一下传输进心脏。这些尚未了解的大禽,绝非具备一般的攻击力,甲板若换作血肉长成的人类,被如此抓一下啄一下,不比给鬼猴挠中好到哪去。
爬上淌满冰凉露水的炮台,用望远镜巡视四周,几百米远的河流和森林,立刻突兀到眼前,细小的草和磨亮的石块儿,依然自顾的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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