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胥轩双手震颤,长剑滑落,哐当坠地,龙吟嗡鸣数声有余。
天光晦暗,碧落微霞,金乌西坠,老太太身边体己的大丫鬟默琴踏着莲步来邀膳,见几人剑拔弩张也只好作罢,暗察于侧。
“在下灵鹤。”少年对上荆扉无神双目,直白而言:“公子既然前来,必定与灵岫颇有渊源,不是报恩便是寻仇,灵鹤看着公子面善,定然是报恩,灵岫多半溘然长逝……”
荆扉惊于其过人机敏,不经多看一眼,只听灵鹤,娓娓道来:“灵鹤与他自小同吃同住同学艺同挨打同受罚……公子定然放不下灵岫,不如相赎灵鹤,灵鹤一字一句细细相告,将来清明供果,中元敬灯也好有个参谋……”
“好。”几乎未曾犹豫,荆扉当即应下。
“想走便走?你以为你是什么?”常胥轩不悦,目眦欲裂,掐住灵鹤纤细玉颈。
“对…啊,我…是什…么,灵…岫又…是什…么?玩物…的附属还…能是……”灵鹤嗤笑出声,从发间拔下白骨簪,撬开常胥轩的指节,咳了两声,哑着嗓继续言道:“庄主可知这是何物?”只见簪头刻着苍溪雷霆龙鳞纹:“去年七夕,他用淬毒银丝绞死十二名欲暗杀你的死士,取其中武艺最高者之季肋细细炮制打磨三个月有余。”灵鹤将簪子掷向常胥轩:“原说欲赠‘夫君’,又说这物件脏,配不上‘阿轩’夜夜握在掌心入睡。”
荆扉瞥见灵鹤咳嗽之间右腰渗出的血痕,竟与灵岫那日断崖跃下前,以身相救衣衫褪尽月下显露模糊看不清的雀纹位置相同。
“公子可知这伤?”灵鹤抚着腰间又移至膝盖轻笑:“不似灵岫天资聪颖,直至九岁我仍练不会霓裳步法,灵岫教了许多遍,我还是生疏笨拙。鹅毛乱飞大下雪的日子又贪玩懒散一时兴起拉着灵岫打雪仗,随后又一同偷看阁主晓如神练功,碰出声响,阁主要取我性命。灵岫主动仗义揽责,扯谎实在钦佩阁主,情难自禁,才前去偷窥,死死护着我,与我双双罚跪于冰窖之上才免于一死……十岁那年,灵岫习得蛊术大有所成,便拉着我纹了他的胎记,试了这双子蛊。说要与我同生共死……”忽扯开衣带,灵鹤剥开鲜血湿透的锦袍,露出与灵岫腰间胎记相同的登枝雀乃是一对双生禽,“不过,他心善怕死在我前面,不出半年便主动解蛊,只留着这蛊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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