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春 (2 / 5)
"启奏陛下,江淮水患......"
户部侍郎的絮叨声忽远忽近。殷昭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象牙笏板,目光却落在文官队列最前方那个紫袍老者身上。张明远今日戴的是御赐的犀角腰带,束着日渐臃肿的腰身,倒显出几分滑稽。殷昭忽然想起程雪崖的腰——昨夜掐着那截细腰时,能清晰摸到尾椎的骨节。
"三十万两?"殷昭忽然打断,笏板敲在鎏金扶手上发出清越声响,"去年工部修皇陵也才二十万,怎么,江淮百姓的命比先帝还金贵?"
满殿鸦雀无声。老侍郎涨红了脸,正要辩解,却见天子凤目微转,直直看向内阁首辅张明远。殿外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老者脸上投下斑驳阴影,更显得那张老脸沟壑纵横。
"说起金贵,"殷昭拖长声调,指尖轻抚笏板上雕刻的云龙纹,"张阁老当年金殿传胪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站在这里?"
被点名的紫袍老者浑身一颤。五十岁的张明远,弘治十二年状元,如今的内阁首辅——亦是当年顶替程雪崖御前簪花之人。他额角渗出冷汗,顺着松弛的面皮滑入朝服领口。
"老臣......"
"朕昨夜翻旧档,发现件趣事。"殷昭随手翻开奏折,朱批御笔在纸上游走如蛇,"弘治十二年殿试,先帝原要点程雪崖为状元,偏你说他,色若好女,恐损朝廷威仪,。"笏板突然指向老者松弛的面皮,"如今看来,张卿倒是威仪堂堂。"
满朝文武冷汗涔涔。这话毒得很,既揭了当年黑幕,又暗讽首辅年老色衰。殿角铜鹤香炉吞吐着龙涎香,却压不住骤然紧张的气氛。殷昭饶有兴味地看着张明远颤抖的胡须,那花白胡须上还沾着早膳的油渍。
"陛下!"张明远扑通跪地,膝盖砸在金砖上的闷响惊飞檐下雀鸟,"老臣绝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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