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

        二○二四年八月十四日

        昨晚她晕倒，幸好我及时抱着。

        她静静躺在我怀里，不再吵不再闹。我知道她这几天煎熬，可是不能欺骗自己的感情，她变了，我不再Ai变了的她。这对她打击很大，她一提起父亲就咬牙切齿，恨极三心二意的男人。但我不是这样，必须找个机会跟她解释清楚，我Ai的是以前的她，是阿凡。我一直都很佩服她，虽然从小在破碎家庭成长，却有光明完整的个X，有时候怀疑是不是她潜意识里扮出来的。不过，在一起的日子真美好，她就是阿凡，阿凡就是她。可是，她变了。我提醒过她，阿凡不是这样的，她忘记了吗，那个云淡风清、自由奔放、有原则有理想的nV孩，哪里去了？那个鬼主意很多、经常闹笑话的直率nV孩，哪里去了？那个不平则鸣，在巴士上抓sE狼的勇敢nV孩，哪里去了？那个热Ai唐诗宋词、闲时坚持要到山里去朗诵的浪漫nV孩，哪里去了？

        我把怀里的她第一时间送到私家医院。她在意医院的分别，经常强调用钱买尊严的重要，我虽然不太同意，但也希望满足她的愿望。医生看过之後，说只是情绪过於激动，没甚麽大问题，留院观察一天就可以。

        我谢绝护士小姐提议双人病房的好意，坚持要一个单人病房，知道她醒来的时候心里会舒服些。虽然我们之间已经接近尾声，可多年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习惯照顾她，从不愿见到她难过。这几天她的痛苦我看在眼里，心里也揪得难受，可我们总不能这样子拖下去。她似乎打算和我分手，不晓得会不会提出离婚，一切以她的决定为主。

        她昨晚和我摊牌的时候，本想原原本本告诉她，那七天我在整理日记，记录和阿凡最美好的时光。我Ai的是阿凡，是以前的她，虽然她现在仍是这个人，仍是这张脸，却装着不同的灵魂。这几年来，她变了，变得单纯以赚钱为目的，她的理想呢？她的原则呢？亲戚的Si对她打击很大，父亲的寡情令她对妈妈有更大责任。但是，她就知道工作，就知道拼命往上爬。我能够理解并支持她的努力和生活方式，可是那些我所热Ai的气质慢慢消失，她变得世故、JiNg明、计较、自大，昨晚大吵大闹一场，还摔一地玻璃碎，我难以接受这样的一个她在以後的二十七年、二十八年、二十九年、三十年‥‥‥成为我一生一世的另一半。

        我们曾经讨论过类似话题，求婚时，阿凡问过：「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就算有一天相Ai，靠甚麽维系在一起？只是Ai情吗？这种化学感应能持续多久？思想上能G0u通吗？追求一致吗？到底是Ai情还是自我感动？」

        「不知道。」我回答：「不如让我们证实一下？﹗」

        我边想边抚着心口，每个字都是一根针，狠狠扎在心上。那些熟悉的话语，令某个身影在脑里飘荡，似乎要看清楚，又逝去。闭起眼睛努力去想，是我的她吗？那个叫阿凡的nV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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