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降 (2 / 4)
到底谁是不要命的疯子呢?他直冲向敌人和他射过来的子弹,要么他连带飞机被炸得粉碎,要么他和他的子弹撞上去与敌人同归于尽,这在别人看来无比狠绝的行为,他却要从中寻得一丝生机。生机来了,敌人并不想和疯子拼命,想必他现在嘴里肯定把这个不知是名字的疯子骂了千百遍,求生的本能叫他紧急拉升避开,只是没想到对方正是赌中了他这一点,精确地瞄准机尾一顿扫射。
讽刺的是,想死的疯子可活,惜命的人却永远留在半空中。
飞机剧烈的震动,只是左机翼中弹失去平衡,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幸运女神没有一直站在自己这边,单手控制方向,另一只手拉开舱门准备弃机,可是舱门却拉不开。
用尽全力试了几次无果,现下反倒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现在内心一片平和,飞机已经开始向左盘旋急速下坠,他拍拍这老伙计,摸出了胸口的全家福,笑着吻上去,但愿战争结束一切都好。下降的速度仍在增加,他手中紧紧地拽着临行前的全家福,耳朵里全是嗡鸣声,心脏就像要被一只大手捏碎一般,仅凭借最后一丝求生的本能用尽全力拉升减速,直到各色光斑连成一片……
现在自己剩下的感觉就只有——“疼”。手断了,包了一圈厚厚的纱带,腿还能动,头也是清醒的,眼睛适应了光线后也能看得清楚。没想到还能活,他自嘲道,即使是平常百姓都能知道这么高空剩下一个翅膀平安降落的几率比瞬间躲子弹徒手接炸弹存活的几率还低。
四周一派祥和,淡淡的消毒水味,透过额头包裹的纱布还能感受到微风吹动发梢的触感,这样好的环境难道自己被送回国医治了?连自己都觉得这一切过于奇幻可笑,想挣扎地想起身,却无意识扯动了伤口疼得叫他直挺挺地摔回去,才现受伤的手牢牢绑在床沿上,叫他除了躺着,其余动弹不得。
“醒了?”这人的嗓音充满磁性,讲的俄语没有多余的起伏,就像草原的头狼穿越雪地瞄准猎物时发出的低声嚎叫。
眼前坐着的人,深褐色头发浓眉碧眼,高挺的鼻梁与淡色薄唇,活像文艺复兴雕塑家刀下的艺术品,斜斜的阳光照在身上,除了叫五官更加立体,身上的军装更加挺拔整洁外,到叫他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圣洁的错觉。苏联……军装……陆军中校,仅此一项就让他瞬间明白自己的处境,再仔细瞧他的装束做派,似乎受过良好的家教,可却猜不透他的用意。
被他琥珀一般的眼睛直直盯上,那加上他一抹渗人的笑,全身的细胞都在抗拒地叫嚣,那眼神似乎在警告自己,再看就把他的眼睛挖出来泡酒。
那人慢条斯理地帮他解开束缚,亲手将他稍稍扶起,道:“这里是苏联临时战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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