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鬼胎 (7 / 13)
埃里希扭头看了我一眼,抿着嘴唇,鼻翼颤抖。他忽然伸出手,想要触摸我。即便头被强行压在格略科的大腿上,即便鼻子快要碰到另一个男人的阴囊,他还是拼尽全力想要碰我。他被药烧坏了脑袋,以为奇迹会发生。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肌肤触碰的刹那我会被唤醒良知?我会热泪盈眶的搂住他的手说对不起,我不该把爱人贬为性奴?
他到底为什么觉得我爱他?
我给埃里希带上撑口器,强迫格略科把阴茎放进去。埃里希干呕,身体像烤熟的鳗鱼一样弓起,带动屁股里的阴茎上下摇晃,活像狗摇动尾巴。春药让他的身体非常敏感,高潮也来得更快更急。空气里弥漫出那股熟悉而复杂的味道,尿液,消毒剂,酒和性爱---派对的味道。我像拍打小军鼓一样拍打他的臀部,挤压臀肉将点燃的香烟固定在臀缝之间。“烟灰缸。”我嘟囔着,反手将烟按灭在尾椎骨上。“给你盖个章。”他发出含糊的尖叫,屁股一下子夹紧了,无法控制地颤抖。埃里希的臀部没什么肉,瘦巴巴的,很苍白,鲜红的手印上有一两个细小的雀斑。我记得他的脸上也有雀斑,我记得我觉得它们很性感,我记得我常常吻它,但我不记得它们具体在哪里了。埃里希的一切都分散了,成了漂浮在水上的碎片,再也无法聚集成完整的人。我掐住他的腰,几乎是强迫他用前列腺去压我的手指。高潮,高潮,不断的高潮,他开始筋挛,脚趾蜷缩,体内热的病态,又湿又烫。
阴茎撞击臀部和脸颊的声音敲打性虐的节奏,他像一团无知无觉的肉一样晃动,只在射精时肌肉紧绷。我们中途换了个位子,格略科从后我从前。我终于可以看见埃里希的脸了,满脸通红,双眼紧闭,格略科的手印还留在下巴上。我拆掉滑稽的口枷,他甚至没在第一时间闭上嘴,而是像脱臼了一样张着,嘴角破碎,任凭唾液滴滴答答往下流。“给我口交吧。”我用商量的语气说。
埃里希筋疲力竭的抬起头。他还从未给我口交过,他觉得这太羞耻,太下流,怎么也无法接受将进食和性具联系在一起。他也不喜欢被口交,尽管每次都爽的脚趾蜷缩浑身瘫软,仰着头呻吟。
埃里希睁开眼睛,忽然咧嘴一笑。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格略科不敢把阴茎放进他嘴里了。埃里希在混杂的药物作用下变成了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疯子,谁知道下一秒他会不会开始乱咬。我要求换一个姿势。阴茎拔出来时埃里希仰起头很淫乱的呻吟,眼睛往后翻,露出一片眼白。我坐在床边,两条腿垂下,压住他的肩膀。埃里希靠着床板,两腿张开,阴茎红肿下垂,嘴唇微微张开,一缕唾液从嘴唇黏到乳头上,眼神呆滞浑浊,苍白的皮肤满是污渍,屁股下是一滩带血的精液,活像个“索钦尼”--直译为生虫的骷髅,代指那些游荡在安德烈公爵街的男倡。他们大多是上了年纪,残疾,撕碎证件逃避审判,或是刚刚刑满释放的米嘉斯男人和卡扎罗斯男人,没有身份也没有钱,也因此没有尊严。他们价格非常低廉,甚至会为了一瓶啤酒口交,终日披着破烂肮脏的军装,露出赤裸的,黏着汗水和泥土的胸部大腿,偶尔有几个会直接坐在木桶上假装遮羞,实则向路人展示阴茎。我们不屑于找这些行尸走肉,太脏太下流,且大多有药瘾和酒瘾,讲话颠三到四,口无遮拦,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样,也没什么姿色。年轻一点的风俗部巡逻队成员倒是很喜欢拿他们取乐,让他们裸着身子在狭小的囚车里挤成一团,在颠簸的路上撞的头破血流。索钦尼们经常被逮捕,但不会判很重,最少一周,最多两个月就可以重新回到街头张开腿揽客,只是衣服更破了,脸因为新增的伤口又难看了几分。卖淫几乎是一种本能,他们竭尽全力的兜售所拥有的一切,明白自己尊严的价值约等于能活到明天的最低需求,一块面包,一个过夜的地方,两枚硬币。我们都很嫌弃这些男倡,觉得各方面都比不上瓦耳塔里的战俘有组织,有效率,有素质,有情调,更别提埃里希了。我过去坚持认为他是特别的,但被生理反应控制的男人没有任何“埃里希”的特征,他还长着他的嘴唇,他的眼睛,他的脸,但他不是埃里希,肌肉的走向完全变了,好像松弛后又被忽然拉紧,重新胡乱组装。他成了对过去的自己的拙劣模仿,徒有其形却无其神的复制品,只遗传到父亲几分英俊的失望产物。我捧起他的脸轮番呼唤,埃里希,克莱茨,少校,绿眼球缓慢转动,好像在自嘲,直到我开始叫他小麻雀。
小麻雀!
埃里希抖了一下,愚钝的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副呆滞迟疑的表情,眼神茫然地在脑海里搜索这个名词所带来的隐痛。随后,他像扒手在犯罪前观察环境一样环视四周,随后闭上眼睛,轻轻滑下去,侧躺在地,一只手握住阴茎,一只手挣扎着插入后穴。他笨拙地自慰,前后轻轻挪动,夹着腿摩擦,因为红肿的阴茎和肝门而呻吟。他的嘴唇轻微地一张一合,幅度很小,几乎无法分辨是空气引起的颤抖还是无声的语言。然而我跟清楚,我太过了解他了。他在说“不”,“不”,“不”,反复地说,哀切无助,皮肤在地上磨出血印。他在请求自己把手拿出去,他无法停止强奸自己。
“他知道我们在这儿么?”我问格略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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