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悍”记(上) (1 / 16)
第二天早上出门前,我拿出纸笔,告诉埃里希我可以考虑给他写信的权利,但“和以前一样,全得靠你自己争取”。他有点害怕又有点贪婪的盯着文具,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
“你在家什么都不干,应该挺无聊的吧?”我说,“我知道你喜欢写东西,所以这是你今天的任务。”
“我要写什么?”他戒备地说。
“写你在这儿的生活。”我把公文包甩到背上,“你做小麻雀的生活。”
在转头对一刹那,我用余光捕捉到镜子里埃里希转瞬即逝的倒影。他非常凶狠的抬起眼睛,下意识咬住嘴唇内侧的一点软肉,阴冷的咀嚼着愤恨和不满。眉毛压得很低,在晦暗的眼睑上投下近乎戏剧化的阴影。因为纯属咎由自取的营养不良,导致颧骨下的脸颊多了两抹寡淡的痕迹。我知道镜子里是真实的埃里希,恶毒残忍,伺机报复,从不曾忘却自己收到的折磨。
我捏着脸颊将他拖进惨淡晨光。刻薄残忍的线条被弱化了,连寡恩的泪沟也变成疲倦苦闷的印记。这同样是真实的埃里希,丧家之犬,苟且残喘。“写满正反两张纸,我回来检查。记得真实,别逼我给你提供灵感。”我看着埃里希裹满纱布的手心,柔声细语地说。
他不喜欢我用那种温柔亲密的语气。这是轻蔑的威胁,他非常清楚。在他的眼里我变成了脸谱化的蛇蝎女人,指尖都能渗出毒药,肆无忌惮的玩儿弄猎物。我盯着他的眼睛,搜寻尚未来得及掩饰好的倔强不屈,好像在欣赏古怪的玩物。他努力想表现出的一丁点勇敢也在几次眨眼后消失殆尽。随着我掐的力气越来越大,他成了退潮后的海滩,裸露出贫瘠的痛苦和畏惧。
我最后用力推了一下,埃里希从床边滑下来,跪倒在地。他没有马上起来,而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头抵在床沿边发抖。我玩性大发,踩着他的脊背,让他弯腰弓的更深。“好好写,让我见识见识卡扎罗斯少校的文采。”
埃里希挣扎了一会儿,哼哼唧唧的。我问他怎么,是不乐意么?他低着头,擦了擦脸颊,奄奄一息地回答这是昨天才换的新睡衣,被搞脏了又要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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