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礼物也是毒药 (3 / 5)
“我宁可他们没寄过来......”埃里希用梦呓的声音埋冤,甚至有点委屈,“还有那块表,项链,太可笑了。”
我清了清嗓子,把背对我的埃里希吓得一哆嗦。他敏捷的翻过身,背靠沙发,警惕的眨着眼,习惯性的把信护在身后。
“怎么可笑了?”我慢慢走到埃里希面前,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脸颊。
埃里希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似乎我戏谑的力道将所有的血液逐出了身体。穆勒急中生智,解释道:“长官,少校的意思是,您平常不带项链和怀表,这份礼物送的不合适。”
“是么?”我看着埃里希恐慌的眼睛,轻轻把玩他脸颊细腻的软肉---多白皙温暖的皮肤,如果稍稍用力就能留下一个难以消散的红色指痕。
他拼命点头。
我坐下,挑出刚才穆勒欣赏过的夏装,丢到埃里希头上,让他现在换好。“咱们出去逛逛。”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垂头丧气的当着我们的面在客厅里脱的只剩内衣,接着穿上还带有樟脑丸香气的浅色西装,局促地等待制裁。我让穆勒也挑一套,他摆摆手,说自己衣服还够,不要紧的。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升起一股愤愤不平的怨恨,在心底冷笑:什么时候家里还轮得到他们做决定了?
事后想起来,我那时多半是在发泄情绪。我妒忌,妒忌埃里希不曾被遗忘,哪怕是个彻底的败犬也永远拥有一份沉甸甸的爱,而我身为英雄却被父母遗忘。他们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拉瑙卡,留下狼藉一片的家,抛弃本该荣归故里的骄傲。我感到不安,盒子里装的是把金灿灿的锋利匕首,刺破了我辛苦打造与世隔绝的泡沫。这本是属于我的乌托邦啊,我不想知道他还在被爱,还在被记忆,还在被悼念。外界的种种链接都应该被切断,他应该只属于我,属于自私的,残忍的,急于被需要的赫塔·恰尔洛夫。我是暴君,他应该是我绝望的臣民,可以被性化的符号,只要被我爱着就好的恋人。我不需要他寻找到,不被我允许的,其他的牵挂。我感到愤怒,质疑他的父母怎么敢直接写信给我,敢成为这个微妙生态圈里的不稳定因子?我从他们挑不出错的信件里读出了高高在上,习惯施舍的傲慢,他们刻在骨子里,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傲慢。自以为是的克莱茨夫妇,如此确信我会接受交易?他们知道我的出身么,还是默认每个米加斯人都同样贪得无厌。鼠目寸光。
南部度假用的优雅夏装抵不住拉瑙卡的寒风,埃里希一出门就开始打哆嗦,眼睛却贪婪的盯着一望无垠的林海和碧蓝的天空。他大口呼吸着,好想沉醉在寒冷的自由里。我推了一把他的后背,让他往前走。“我不说停,你就一直走,不准回头。”埃里希看了我一眼,没有任何期待,接着晃晃悠悠的走下台阶。他似乎不习惯行走在自然界,步履蹒跚,一瘸一拐,因为被强奸的缘故腿也不大打得开,再加上那套单薄行头,怎么看怎么可怜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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