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埃里希-一个安静的哭泣者 (1 / 4)
他端正的坐着,双手依然带着手铐,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像个年轻的学员,一路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交谈,我沉默的握紧方向盘,盯着前方越来越熟悉的道路,他则透过眼罩假装能看点什么,尽管除了记忆他什么也看不到。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也不关心,我在回味探身系安全带时他吐息的温度留在我后颈的记忆。
我放弃住在政府分配的新房,而是回到了儿时的家,那里更适合两人同居。
下车,我打开门命令道,这是你的家了。
他好像被一瞬间抽走力气,整个人萎缩起来,不愿接受事实。我急躁的抓住骨头硌手的上臂,将他拖下车。他似乎被激怒了,开始不动声色的较劲,步伐拖沓,扭手扭脚。他在被动反抗,我很欣慰,这证明他有足够的力量承受我为他准备的未来。
我猛地往前一推,他发出短促的吸气声,挣扎着面朝下摔倒。我开始后悔了,担心他漂亮挺拔的鼻梁被撞坏,急忙把他翻过来检查。好在少校依然美丽,我放心大胆地揍他。
拳头一下接一下重击柔软的腹部,他咳嗽着翻过身发出绝望的干呕,呻吟着绷直身子,像被钓上岸的鱼。我把他的头发往后抚去,让他呕个尽兴。他接着筋挛起来,不知是痛苦,耻辱还是愤怒。体温透过单薄的衬衣传递到掌心,在深秋温暖的吓人。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生命在我的手下跳动着,像紧握一只害怕又安静的麻雀。
我自始至终没有言语威胁他,我相信他早就认命,理解自己的处境,只是习惯性的想维持尊严。这不是他的错。暴力比沟通来的更直接,拳头和鞭子是通用语言,况且我只是想揍他。
他顺服而沉默,任凭摆弄。不熟悉的人坐在熟悉的环境里,敌军少校坐在我牙牙学语的沙发上,他的后半生都要被困在这间房子里,一如少年时期的我。他将取代我的命运,像大规模生产的合格配偶一样,把财智与生命尽数浪费在繁琐重复的家务上,累月经年的幻想自己曾可以拥有的人生,直到屈服于命运。没有什么能比破坏更赋予人力量,我幻想着他即将迎来,充满绝望的漫长折磨,兴奋得浑身发抖。我比他更清楚他的未来,这让我觉得很安心。
眼睛好像漂亮的鳞片,灰的发绿。初见光明,他似乎有些眩晕,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便挪到了远处。泄密的眼睛,他一定学过反审讯技巧,于是只把侧面留给我,却暴露出更多的柔软肌肤。
他的肤色在囚犯身上很常见。被俘虏的突击队员因为营养不良和各种疾病,导致他们原来健康漂亮的浅棕色皮肤在最后受审时变成“不纯正的小麦色”。他需要晒晒太阳,看守告诉我从被俘到现在他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过太阳了,如果再加上昏迷在医院里的日子,可能还要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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