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月十匙 心绪 (4 / 6)
白任栩不爱吃饭,陆沿瓷陪护的时候为这件事无奈了很久。他一天几乎只吃一碗米饭,早上低血糖更是常有的事,从第一次发现后陆沿瓷的护工服口袋里就会常备着几颗糖。
舌尖尝出甜味,等奶糖在嘴里完全化开白任栩才从眩晕中缓过来。他看清了扶着他的人,这时才发现自己一只手抵在对方胸前,而对方一只手绕过后背扶着他的肩膀,这个姿势让他几乎半靠在人怀里。
察觉到这一点的白任栩身体开始变得僵硬,陆沿瓷微微松开手,“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
白任栩摇头,他朝旁边退了一步,没有抬起头看着人的勇气,“谢谢陆先生。”他借口自己要去洗手间,无视身后姚问疑惑的眼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盥洗室里传来水龙头的流水声,那声音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洗手池争相湍急的水里染上几滴红,陆沿瓷冲进来关上水龙头,抓住白任栩的手腕,“别洗了。”
那双白净的手上流下水珠,指甲边缘都搓破了皮,血渗进指甲缝里,将藕粉色的指肉染成暗红,看起来都有些血肉模糊了。
陆沿瓷牵着人出来,他去休息室拿来碘伏和药酒,一言不发地给人上好药,收拾好东西,他说,“可以回去了,白医生。”
房间里没开灯,刚刚陆沿瓷是借着窗外的光给人上的药,这会儿天暗下来,白任栩坐在病床上,他背靠着夜色,看不清淹没在黑暗里的人的神情。
他们之间总有一方隐藏在黑暗中,身形模糊成漫长到看不到尽头的沉默。其实陆沿瓷每次都做到了,在自己允许他靠近之前,他一直缄默,一直等待。就连那首诗也是在他的默许之下念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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