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月五匙 靠近 (6 / 7)
陆沿瓷打开吹风机开关,热风轰涌而泻,砸在将落未落的水痕上,他的手轻抚过对方柔软湿漉的发丝,指尖干渴的皮肤终于寻求到了清凉的水源。
他们之间习惯了沉默,在病房里也是,白任栩很少主动开口,与大多数病人不同,他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写读书笔记,整理病案,有时候护士太忙,他还会兼顾带茸茸散步的任务。
茸茸是院长从狗肉厂买回来的,院长将狗带到疗养院后就撒手不管了,一副任其自生自灭的模样,这导致了这只萨摩耶对人更加缺乏信任。
刚开始的几个月茸茸一直躲在院长办公室的桌子底下,无论护士们怎么哄教诱导都不肯出来,始终与人保持着一米多的距离。后来随着与护士们慢慢的相处和日复一日的心理脱敏,萨摩耶才变成如今开朗亲人的模样。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陆沿瓷觉得白任栩和茸茸很像。二者都需要经历一个漫长的脱敏过程才肯对你显露出一点可贵的信任与不抗拒,不同的是茸茸是害怕被他人伤害,而白任栩是不想伤害到他人。
如果翻看陆沿瓷手机浏览器的搜索记录,会发现其中有一条是“想控制别人的心理疾病是什么”。当“控制狂倾向”几个大字出现在陆沿瓷眼前时,他只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将其否定了。
无论是从白任栩平时的表现,还是从他与别人的相处,都可以看出白任栩不但没有很强的控制欲,甚至大多数时候这个人都是在服从“控制”。
而根据今天与护士的对话,陆沿瓷才真正确定了一件事,不是白任栩“想”控制别人,而是他“能”控制别人,并且这种控制迄今为止展现出的结果都是负面的。
陆沿瓷将控制按钮切换到冷风,开始吹白任栩的发尾,他站在椅子左侧,从这个角度他能看到对方线条优美的脖颈,和脸颊中央的那颗痣。
“不要靠近我,陆沿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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